家旁的小水沟

近日读少飞老师的《秋，滑过湖面》，看到书内写到有关太平湖水底的千峰古镇——广阳，曾是辉煌的一座县治城镇。当年有好几条河流汇之此地，行成水网纵横的渔米之乡。当“秧溪河”三个字映入眼底时，心中的情愫一下子被激起，情丝漫延，思绪一下穿越四十年前的时空。

那是60年代末，秧溪河中游有一处山涧流淌的小溪。

在一处翠竹葱绿，茶香飘馨的丘陵之上，其中有一块是用撕开的竹片串排起来所做成的墙，瓦是用麦杆和茅草混合在一起盖的，小屋不大，近三十来平方米。春天小草自然的勃发，一些茂盛的小草都伸进了小屋，增添一抹绿意；夏季梅雨时节，有时外面早已经雨过天晴阳光灿烂，但茅屋里还仍潮湿闷热；秋天山雾霭霭，茅屋里也是一片雾气；冬天外面阴风怒吼，小屋里也偶有冷风肤面吹过。巴掌大的地方，纵然简陋，我却不认为是破陋的茅棚，因为那里是我的家！从我有记忆开始，她就是那样的有生机；那样的阳光；那样温存；又是那样的温馨！

家，背靠着大山猪家坳主峰，左右侧面也是猪家坳大山连脉，像是大山伸出的肥厚手臂。远远的望去，家，又像座落在佛源之地的弥勒佛——笑佛的肚脐眼上。

在家的左侧面，离家约五十米，一条山沟，终年从山涧石缝里流淌小溪，不知她从什么地方来，也不知道她要去向何方，但我知道我们家好爱惜她，好呵护她，因为它是我们家饮用水。

那时，我们家有八口人，父亲常年在外，哥、姐们打工上学，家中常是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仨人，而母亲常常是天没亮就起床担水，因为只有清晨，筑了一夜水坝才能蓄水一小坑，用水瓢摇起不用沉淀，就可以饮用。

在春天里，常有柔柔绵绵的细雨，小河沟也不用我们去筑坝，只稍稍挖下水坑就行，有时那茂盛杂草，和树枝伸进沟旁，将小河沟盖的阴绿阴绿的。沟旁岩石上一株株兰草，打着朵儿，阳光的午后，幽香喷鼻，像是特意展示给我们家看的，让我们从小就领悟到她素雅的身姿，不为张扬的花蕊，和那不为多少人知的淡淡幽香。母亲总是叫我们要少去那河沟边，因为有狠毒青蛇标，伏在青草丛中不异看见。

到了夏天，我们家可要节约用水了，虽然那小溪还在流水，但不再听到涓涓流水声。隔三差五，我们用脸盆去端点水回家，沉淀后急等着下锅做饭。有时傍晚，我们这些丫头也像男孩子一样，只是身着长衣长裤偷着去那山脚下大河边洗澡。去大河洗澡约有三里多地，而且是山坡下，没有路，时间长了，我们在那片茶园山坡上自然走出了弯曲的小径。下河洗澡总也能用粪箕篼几只小鱼小虾，快活地放进水桶里带回放到小河沟里去养护。当然下河更不能忘记担点水，大半桶的水我和妹俩气喘吁吁地抬回家后也只剩下桶底一点水，我们也时常为自己找正当理由，好讨母亲一个不怪之口气。但还是被母亲训的眼泪巴巴。

当夏天暴雨突然袭来时，那平日里准备筑坝抹布，稻草，洗衣的棒槌早被冲的无影无踪。听母亲说全部冲到山下的大河去了。小河沟被冲的乱糟糟，于是，我们在母亲带领下开始了最具有意义的劳动——清理小河沟——筑坝子。筑坝子，常常也是收获最大一次劳动，特别是搬移石块时，下方常有或大或小正爬行的螃蟹，揭开石头后的螃蟹一见阳光，拼命的躲藏，而我们也是拼命要捉住它，翻江倒海，不捉住就似不罢休。我们的手也常常被螃蟹前面两只大钳子，钳得我们是“哇哇“”大叫，但我们还是乐而忘返。到了晚上，兄妹几个又可以美美逍遥吃上顿海鲜

秋天的小河沟也是很迷人。天高气爽，艳阳高照，小河沟被密丛半遮着，阳光便散散落落地射在那积水一夜水坑里，映的小水沟也是斑驳多彩。此时我们把哥哥为我和妹折叠小纸船，轻快地放进小水坑里，悠哉玩起小船。。。。。天空不时也有秋风劲起，凌空飘下几片澄黄竹叶，像随风而漂动的小船；几片嫣红的火把树叶，似天空中飞舞的蝴蝶；偶尔，秋风也将那成熟的艳如血，色泽晶莹的刺萝萝洽到好处刮进漂浮的纸船里，随那小船像游丝一样晃悠。而我更不想碰它一下，那样小船就有可能被戳破，那样就会被沉没。。。。。

当水沟旁处堆积的厚叶起越多，将那水坑填盖满满实实的时候，天空也开始漂起形状各异的雪花了。我们不在象春天，夏天，秋天那样天天于小河沟那么的亲密，但也没疏远对小河沟的厚爱，除了去担水外，趁母亲稍不留神，我和妹便溜到小河沟，管它天冻地寒，也要伸出缩在棉袄中的手，去摘那悬挂在水沟旁树梢上，刺藤、芭茅草上冰溜。此时，小水沟被白色装饰的银光闪烁。那一沱沱的雪，晶莹润泽，形状各异冰溜，也是五彩纷呈，让你遐想连篇：滴溜溜的冰刀，冰棒；一墩墩小狗，小猪。象似等候雪后阳光的到来，还是等候大地的回春！那景色煞是喜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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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，跟后我便离开了那可爱的家，和那欢乐多多的小水沟。但我没能忘记是喝那方水长大，转眼时光匆匆飞逝四十载！

似水年华去无声，缕缕幽香飘馨远；

朦胧岁月记忆新，依然铭记在心间！

肖眉

2012年7月14日17时于桌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