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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 八--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

2021-12-18 12:10:04 来源:采曲文学 点击:11

农历己卯年戊辰月庚子日己巳时甲戌分。

我仁爱慈祥的妈妈突发急病,不幸离世。

 

失心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在社会,妈妈平凡、质朴,于家庭,妈妈伟大,高尚。

生养我们姊妹仨:大姐、小妹、我。

大姐初中毕业,随姨妈去了新疆。成年后结婚安家在疆;

小妹重大毕业,工作在重庆,适龄时结婚定居在渝。

我大学毕业,在老家镇上中学教书。二十四岁成家,生活在本地。

 

上世纪八十年代,四川距新疆还是很远的。妈妈很想去新疆看看大姐工作家居的环境。几次准备动身去,因小妹读高中而没能顺愿。

那年小妹考入重大,与姐商量后,八月中旬,姐夫专程回老家来接妈妈去新疆耍耍,妈妈欣然接受了。

妈妈晕车严重,最怕坐车。平常外出,只要不上二十公里,情愿走路也不坐车。

坐车到绵阳,妈妈晕车非常厉害。姐夫说还要坐三四天的车才到石河子家。

妈妈实在晕怕了,听姐夫一说,心里更怵,便对姐夫说不去了。

不得已,姐夫只好把妈妈送回老家,一个人回新疆。

这是最该成行去姐家的一次。因妈妈身体不适,未能如愿。这是妈妈心中一大遗憾。

远在新疆的姐,一直是妈妈的牵挂。

妈妈不识字,每每收到姐的来信,都会拿着信封细看摩挲很久,然后让爸爸念读,妈妈边听边与爸爸交谈着信中的内容。信完念毕,妈妈会面带微笑,一脸幸福地去做事,还会与爸爸继续聊着姐来信的话题。

外甥适龄时,妈妈叫姐把孩子送回老家读书。妈妈说,她来带外孙读书。我想这也许是妈妈为了弥补之前没能帮姐照顾孩子的歉疚吧。

 

小妹大一时,有一天去车站送好友回华蓥,在回校途中,不幸遭遇车祸。

我从电话里得知后,第一时间回老家告诉了父母。我至今还记得,妈妈知道这一消息时的表情,先是不信,次是吃惊,再是悲痛,最后是着急。

接下来的两年时间,妈妈常一个人坐车去重庆照顾小妹。

妈妈不怕坐车了?还是妈妈不晕车了?我不得而知。

那两年里,我明显感觉到妈妈苍老了很多:面容憔悴了,脊背弯曲了,白发增多了,笑容减少了,心事加重了。

欣慰的是,小妹虽遭严重车祸,但经过医生精心的治疗,妈妈细心的照顾,康复得很好。小妹结婚成家后,妈妈常去重庆,帮小妹带孩子。

那几年,妈妈的头发黑黝了,脊背挺直了,笑容多了,精神焕发了。

小妹现在与正常人一样行走、工作,生活幸福快乐。

 

我工作的学校,离老家近。常回家看望父母,享受到妈妈的爱最多。只要回老家,妈妈一定会把家里最好吃的,我最爱吃的做出来。

每次到学校看望我,妈妈一定会背来一背篓时鲜的蔬果,我常请妈妈不要这么累,妈妈满脸欣慰,总说不累。

 

一九九九年四月十八日,星期天,我因执教毕业班并担任班主任,在学校加班给学生补课。正讲着,堂哥骑车来校告诉我说妈妈生病昏迷不醒。

我一听,来不及告诉家人,留下口信,骑上摩托,急速赶回老家。

到了妈妈卧室,室内站满了人,大都是同院宗亲。父亲坐在床边,轻唤妈妈的名字。见到我,父亲叫了一声“建华,你妈……”一句话未完。父亲已哽咽说不出话来。

我近到妈妈身边,急切叫了一声“妈……”。

妈妈平仰床上,听到我呼唤,妈妈手微微动了动。我向父亲简单询问了得病经过,父亲说已请一乡医看过,初步判断是脑溢血。我知道这病凶险,但不知怎么办,只晓得该送医院。

老家离场镇有两千米,听说,脑溢血病人,不能多移动,更不能颠簸。我决定请同院大叔大哥帮忙,用担架抬妈妈到镇医院急救。我们抬着担架,一路平稳小跑,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镇医院。

医生检查后对我说“冯老师,你母亲是脑溢血,很严重,很难抢救了。你要有思想准备。”我一听医生这么说,脑子像被人敲击了一棒,眼发黑,头发晕,半天没回过神来。直到医生边摇边叫,才醒悟。我一把抓住医生的手,着急地说:“医生,你再检查一下,用最好的药,把我妈妈救过来。”

医生听后去了,趁这时间。我给姐姐、妹妹、姨妈、大舅电话报告妈妈病危一事。

事毕,我来到妈妈床前,拉着妈妈的手。医生给妈妈输着氧,打着点滴。妈妈仰睡着,面容平静,气息微弱,氧气瓶气泡越来越慢,妈妈手温越来越低。

我除了流泪,无能为挽救妈妈做任何事。

公历一九九九年四月十八日十九时四十七分。我敬爱的妈妈睡着了——永远睡着了。

 

伤心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丧母是一种痛,这痛同其他痛不同,它是痛了还会痛的痛,是一痛再痛的痛。

明天太阳照常升起,可我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

痛心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妈妈生我时,剪断仅是我与妈妈身体连接的血肉脐带,这是我生命的悲壮!

妈妈仙游了,切断却是我与妈妈生活连接的亲情纽带,这是我生命的悲哀!

 

酸心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妈妈在世,我不但有自己的小家,还有连通血脉亲情的老家。妈妈在,老家在。妈妈离世,我成了没妈的人了。从这后,家乡就是故乡。梦见的次数会多,回去的次数将少。

 

悲哀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妈妈在时,没觉得当“儿子”是种荣耀;妈妈走了,才知道这辈子做儿子做完了,不知下辈子有没有再做妈妈儿子的福分。

 

悲伤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妈妈在时,“上有老”是天伦之福。有“妈妈”可喊,有妈妈在应;妈妈走了,“亲不待”是天伦之孤。

此后,再没人慈爱喊我乳名,才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寂;再没人亲切叫我“儿子”,才觉得似乎可有可无了。

母爱大如天,我天塌陷了;母爱深似海,我海枯竭了。

 

悲痛!那天,我就没有妈妈了!

小时,妈妈是启蒙老师,总不疲倦教导我;长大,妈妈是引路人,总耐心指引方向;离家,妈妈在期盼;回家,妈妈在微笑。妈妈是我人生路上最美太阳。

妈妈走了,我到哪儿去找我的老师、我的方向、我的期盼、我的微笑、我的太阳呢?

 

我的上帝,我怎么就没有妈妈了呢?

妈妈走了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生老病死是人生过程,必须去接受事实的发生。

为了让妈妈走得安心,作为妈妈生命延续的姊妹仨,必须健康、快乐、幸福地生活。

妈妈是普通百姓,史书不会写她记她,唯有她的儿女记着她。所以三姊妹,都必须好好活着,不然就没人记着妈妈了。

《圣经》说,一个人要经过两次死亡。第一次是肉身的死亡,第二次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提起她的时候”。

其实,世界上没有死亡,只有记忆的消散。

死亡也不是生的对立面,而是生的另一种形式。

妈妈虽不再出现在我生活里,但永留我脑海,永驻我心房。

 

我真的就没妈妈了吗?

妈妈永远活在我心中。

(图片:网络)

 

●作者简介●

初  八,原名:冯建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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