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湖

当一条鱼在水中腾跃，正好碰见前方倒影上了城市的高楼靓影，在他的眼里，那就是海市蜃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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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波或许是我见过的最安静的城市，没有半夜还未打烊的夜摊，也没有整日都无法亏空的巴士。满目的景色掠过，简单而生动的文化墙，虚掩在两旁交接的青木身下的街道，低眉颔首的店铺齐齐分站两旁，偶有一间翘翘的挤进视线，又被一条拦腰的小河夺去了光彩。我曾经称戏说简直是一座水城，因为在某一日，我在需要等他的地方挪了步子，于是穿了无数的小桥，也找不到来时的路。那日的慌张，后来一直被自己圆说成是忽然变成了没有记忆的鱼。这个城市多的是雨水，我如日的穿行，经过了阳光、月色、流年搁浅，时光静好，阳光之下，再无新事。

一个地方，去一次，收获的是新鲜。再去一次，就成了故事。

宁波的景点不少，记忆中，去的最多的地方，或许就是那眼清泊的湖。我像一个老人一样，掰着指头想，第一去，四个人。那个时候刚来宁波不久，兴许都没找到工作。还记得那天的人多得出奇，我们一直往前走，谁也不知道前方能给我们带来什么，然后爬上一座山，在一个古建筑上我突然失声说：哇！烽火台...惹了身边认识不人认识的人友善的目光。还记得正是站在那里，我们四个合了一张光线并不好的相片。山下就是那泊清心寡欲的湖水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，它都是静静的，只有风能打扰它，还有调皮的鱼跃起，才让它沉下脸来。

我喜极踩在水上的木板桥，薄薄的细灰落进水里，如若落入纤尘。凡世都变得那么无声和细缓，在一切结果都未注定，让我们依着心里最柔软的企盼之音，且行且珍惜。

水草长势甚好，那片给他们划分的领土，有足够的细风在教他们成长。我们小心的路过，留些美丽的词语。他日方长，那些水草听放多了人语，或许会愈加灵性。不知他日有哪条幸运的鲤鱼经过，嚼一点它的叶子，竟会幻化成人。我会想象她温婉可人的摸样，以及胸腔中藏着的那颗湖水之心，她在，湖在。

一对白白的新人在那里打止，然后镜头落下来，镜头里那只飞起来的鸟儿，正好打水上而过。我们一伙在草地歇息，并不是很久，心不在焉的吃着零食，多的是沉默，但目光交接，会会心而笑。岸太长，人生也太长，只能慢慢慢慢的走。今日我身边是你，明日，换我的身边是你。你如山一般沉着，调皮如我，已攒成一股溪流，婉婉的爬上你的脚背，在月光盈满时，也不做过多的言辞，就势濡进你的血液。从此，这一草一木，花上都刻着我的笑。

听说那山上有一段故事，我不打听，我总是喜欢自己编故事，不长，变着结局，告诉自己喜悲都须接受。然后看看时光，一点点逐渐浅去。

记忆中停泊的舟，是老去的故事。摩挲过它的湖水，就这样轻言细语的听它诉说，那些成年往事，还是难忘。

湖边的石头乱挤在一起，他们是曾经要渡船的客吗？

我在拍我们的故事，镜头下，他张望的样子，还有笑起来，要夺走我相机的样子，很多都拍的歪歪扭扭。我们奔跑着，又大口喘气的停下来倒在草地上。

---你要不要去一个地方，周边的房子很安静，水从一个莫名的地方溢出来，滚进了好几座山。

---我们就在一处，把风景从五彩看到泼墨。

---就在那里，我们择一处，坐成石头，站成森林。

......

我望着他。那是什么天气，答应他再来这个地方，却不是人潮汹涌。这一次就我们俩个人，嬉笑怒骂，全然不顾身份。这个世界还是有安静的部分，仿佛在心里，在自己的心里，或者对方的心里，深深的呼吸，然后笑笑。

背后那条马路的对面是一片很大的别墅区，带点欧式的味道，我想里面一定很大很大，那种房子，只能跟自己的回音相处为友。我其实也喜欢一个人的生活，静静的，养很多植物，依着它们的成长，就着冷掉的茶写一本完美的故事。

这是我的梦想。

前世，我们一定是择溪为生，相信一条奔腾的命脉会把我们的灵气从古流到今世。在水之畔，竟找不到任何的景色逐一描写，只知道把心思一股脑放下，浸在水里，然后随他远去。

而他，跳进了那水里，扑腾一声。

远处的山迹，就此黛色渐深...